看到同工A與小男孩建立了關係,我比任何人都多一層感覺。昔日的A,就像這個小男孩一樣,沒與人有真正的連結,心沒有被明白;這幾年,我一直在她的生命當中高度參與,見證着她的改變,內心很是感歎和滿足。
數年前,A加入團隊,是個倔強、理性、「包拗頸」的人,常常跟我討論事務,甚至大條道理地爭論,我總是報以微笑。我知道,這個超理性的呈現,不是真正的她,只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防禦機制。我曾經問過A:會以甚麼動物來形容自己?她說:小鳥。是獨自一個還是一群?她說:獨自,因為享受在天空自由地飛翔。地上有很多動物在玩耍,你想下去嗎?她猶豫了。
她享受自由,但同時以自由作保護自己的藉口——不進入群體,又或在群體之中也不讓人進入內心,以免受傷。後來才知道,她之所以如此與人保持距離,以超理性來運作,是因為她經歷過家人的離去。她只要打開心扉,一股巨大的哀痛就隨即湧上來,教她承受不了。所以,她下意識地選擇以超理性來生存,不必面對自己;也時刻與人保持距離,不必面對再一次失去。渴望與人親近,卻又害怕親近,是她核心的人生課題。
至於後來,她是如何轉化成與小男孩手牽手的那個人,只因她經歷了堅持不放棄的愛(Steadfast Love)——多年來持續地感受到團隊對她的明白、接納、陪伴、關心,讓她願意打開心門,願意與人建立關係,願意接受別人的愛。終於,到了今天,她也能夠把愛分享給身旁的人。
撰文:陳志耀
生命教育基會義務總幹事 EDIT Workshop創辦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