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籠罩下，幸好入秋近冬，天朗氣清，於是決定往山上跑，舒展一下圍城的鬱悶。身處山巒起伏之間，我想起一則有關登山的寓言（刊載在日本作家戶田智弘所著的《不只是寓言》）：
有十隻青蛙想親身體驗一下爬山，於是定規了時間在山腳集合。旁邊的同伴們卻喝倒采說：「爬不上去的啦！去也沒用！放棄吧，放棄吧。」十隻青蛙在冷言冷語之中踏上旅程，蹦着短小的腿向山頂邁進。中途遇上了一群兔子。聽到青蛙們攻頂的目標後，兔子立刻回應：「不可能、不可能，這座山很高的。蹬着這麼短的腿哪有可能爬到山頂啊！」其中五隻經已累到不堪，就決定下山算了。剩下來的五隻青蛙，繼續拼力往上行。期間碰到土撥鼠，牠同樣表示青蛙不知天高地厚，攻頂，是不可能的！這一番話又讓兩位隊員黯然離隊。
剩下的三隻繼續慢慢前進，遇到了在高峰的山羊，照例被嘲笑一番後，又有兩隻青蛙選擇退出，最後只剩下一隻青蛙。牠花了好長時間，終於爬到山頂。待那隻青蛙下山後，所有人（蛙）都問牠：「你是怎麼辦得到？」。那青蛙只反問一句「甚麼？」，大家只好大聲追問一次：「你是怎麼完成如此壯舉的？」。結果牠的回答還是一樣：「甚麼？甚麼？甚麼？」原來那隻青蛙是個聾子，牠的成功，是因為聽不見以至能完成目標！
聽起來有些諷刺，但這就是一個述說「堅持」的故事，登頂的青蛙沒有跟隨外來的意見而放棄初衷。故事的另一個教訓，我想是有關旁觀者的回應吧。當中，有的好言相勸、有的出於輕視，甚或有些可能由於自身的失敗，不鼓勵之餘，還大「潑冷水」，令人泄氣。
想到青少年在成長期，特別需要別人的肯定，「被潑冷水」不僅不好受，更會打擊他們的信心、撲滅心中的熱誠。而「潑冷水」的人往往以為提醒你，就是為你好，有時會叫對方進退維谷，把原來已經不容易的路再添障礙。現實中，我明白沒可能每一個人都成功登頂，惟嘗試的勇氣卻值得大家護航。合宜的提醒固然重要，但一句說話往往是既可載舟也可覆舟。在這段動盪的日子，大家多一點仁慈、多一分鼓舞，或可以支撐起更多年輕的生命，迎向高峰的挑戰。
萬樂人
突破機構總幹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