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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醫生多年,每天工作是聆聽蒼生苦痛哀樂,是職業所需,亦可以說是我們有特權。
新相識的朋友總會劈頭第一句,笑說:要小心說話了,不然話都說到心?頭了。老朋友則每次見面總會期待有故事聆聽,有點《一千零一夜》中待宰王妃的角色設定,只是她 / 他們不是阿拉伯暴君而已,沒有威脅要把我斬首。
當受訓醫生期間,我像八卦妹一樣,經常找年長上司或資深同事那?聽故事,諸如當年南海十三郎在青山醫院住院的故事。知名人士的故事有一定的吸引力,但親身聆聽資深病人的說話,加上他 / 她們如山般又高又厚的病歷,那種生涯歷史(Life History)更具震撼力,有點像演員太投入角色,放工後良久不能釋懷,病人的心中話教我牽掛不已。
偵探頭腦
取得精神科專科資格後,人人找個好位置升職,好讓輕鬆地工作賺取性價比高的工資。我卻到門診部工作,每天看百多個病患,放工後「成身散晒」,故事多得忘記掉,心情比較平衡,沒有壓力,但就練成急性子,令旁人都覺得有壓力,那段日子有同事戲謔為「一樓一鳳」的瞎忙歲月。
待我辭去醫管局工作,試?私人執業,真的不好受,那段等症(愛)的日子漫長得好像「時空暫留」一般,弄得我只好回醫管局做兼職, 讓自己忙碌一些( 醫管局沒有「請錯人」),這樣才心情平衡一些。
你心中有話兒,會找誰傾心吐意?很多人找朋友、社工或心理專家。精神科醫生給人印象,是專家、是醫治患病者的醫生,所以我們其實沒有心靈感應,又或水晶球,我們只能像偵探一般抽絲剝繭,邊走邊看,也不喜歡被人騙病假騙同情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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