增值百味 | 高處不「聲」寒 鄺勵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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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纖纖靈動的鄺勵齡,一張口歌聲卻是響徹全場,更憑此去年進駐意大利三大歌劇院之一的羅馬歌劇院,成為首位在該院表演的港產女高音,唱響歐洲歌劇殿堂。東方臉孔要在西方歌劇發光發亮, 觀眾的眼睛是雪亮更是奄尖, 她深知「舞台無Take Two」,所以除了實力與運氣,更重要是做好自己,才能讓滿院掌聲實至名歸,「上台沒有藉口,沒有人會諒解你的包袱。」聲夢情深之餘,也令她漸漸體會到歌者榮光背後的孤獨。

被譽為「歌劇故鄉」的意大利,矗立多個對歌劇史有舉足輕重地位的歌劇院,羅馬歌劇院便是其中之一。而它的舞台,在前年則首次迎來一個港人主角,鄺勵齡則成為該院青年藝術家計畫的女高音,並在著名歌劇
《波希米亞人》中飾演女主角「Mimì」。她亦因此成為本年度香港十大傑出青年之一。

早在2012 年,鄺勵齡便已經先聲奪人,在奧地利的泰利亞雲尼國際聲樂比賽一口氣囊括三獎,包括最佳女高音。嘹亮靚聲早早揚威海外,現實中溫婉沉靜的鄺勵齡只是謙遜一笑,「我只是十分幸運,一路以來遇到許多幫助我的人。」

自幼與歌唱結緣的鄺勵齡,九歲加入香港兒童合唱團,中學時期參加校際歌唱比賽奪魁,讓媽媽看到女兒的歌唱天分,繼而送她跟從著名聲樂家陳少君學習聲樂,進入中大音樂系後兩人再續師徒情。未完成大學學業前,她便已經受聘於不同團體擔任女高音獨唱。音樂之路順風順水,她則再下一城,畢業後到英國及荷蘭的歌劇及音樂學院深造,追逐歌劇夢。

試咪

跳出香港,才發現世界那麼大。為了爭取更多演出機會,鄺勵齡成名前往往會「一個人一隻篋」,前往異地試音。她隻身啟程數小時,甚至一整天的航程,便是為了等待張口五分鐘,稍有失準,是次努力便付諸東流。試音過程前後不下四五十次,無數次等待輪迴,養成她從容不逼的氣度,「很多試音的因素根本控制不了,只能當刻盡力,然後靠運氣。」

這並不單純是豁達之語,更是鄺勵齡在試音過程中的感悟。她曾在外地參加以某女高音命名舉辦的比賽,自覺表現不俗,卻被該女高音霍地站立指責她「不會唱歌」。女高音的學生與她表現相若,卻得以勝出,後來才發覺一切早有內定,「所以不是理想付出多少,便能收穫多少。」

亞洲人欲在歐洲歌劇界發圍,情況有如外國人擔綱粵劇花旦,繞梁歌聲只是基本入場券。鄺勵齡稱,還有許多「不可抗拒的外力因素」,「試音評判不一定是識歌之人,可能是歌劇的導演,他根本不介意你是否唱完整首歌、表達技巧,而是看你夠不夠魅力、氣勢能不能壓場。」但在偌大的舞台上,歐洲人種的魁梧身形在表演上自然更出彩,「其實根本不會猜到導演想要怎樣的演員,所以唯有做好自己。」

羅馬

所以鄺勵齡十分珍惜每次上台歷練的機會,只因「歌劇」二字,聲樂表演與戲劇張力缺一不可,與演員在舞台上的默契,並非單純在練習室閉門造車可得,「歌劇絕對不是聽一句答一句,而是有機的互動。上一次台,真的學到許多東西。」她滿足地道。

但上舞台並非必然,這並不僅是指入選的機會,可以上台排練原來也是一種幸福。聽似匪夷所思,但鄺勵齡第一次踏足羅馬歌劇院的舞台,便已是在《波希米亞人》的正式演出。因為《波》的演出有多個Cast(演員陣容),鄺勵齡作為C Cast 的女主角,綵排時便要先等A 和B Cast 的女主角綵排完畢,因為綵排時間緊絀,最後她只得坐在台下觀看,然後自行排練表演互動的神態。

但正式演出時,卻幾乎令鄺勵齡傻眼——在一幕劇本中,女主角在象徵四樓的四層高鐵梯活動,但與此同時,男主角卻在二樓與朋友爭執打架,「表演前從未走過這條鐵梯,當男主角表演時,哇!原來整條鐵梯會震!」有點畏高的鄺勵齡當時膽戰心驚,但台下幾千名觀眾目光如炬,唯有硬着頭皮直到演出完成,「所以這是很大的挑戰,唯有靠自己。」

說不

在舞台上形象百變的鄺勵齡,掌聲背後,她卻說表演歌劇是孤獨的一行,「觀眾只是關注台前的你,沒有人知道你背後的故事。」她在荷蘭排練歌劇期間,曾遭遇家人患急病,影響表現,也被要求不能將個人情感帶入表演,「因為上台沒有藉口,沒有觀眾會理解你的情緒,只會理你的表現好不好。」

鄺勵齡又稱,歌唱家有時為求爭取機會,會不斷演出,但一旦用聲不當損壞嗓子,歌劇生涯便會慢慢步向終結,之後卻會「只聞新人笑、不聞舊人哭」,「沒有人會理你聲帶的負荷狀態,知道你唱不到,便漸漸不找你唱了。這個世界沒有誰都可以,便是這樣殘酷的現實。」所以希望發展歌劇為終身志業的鄺勵齡說,雖然要力爭上游,但同時也要向過度用聲說不,「始終嗓子不是樂器,用壞了不能再換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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