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面故事 | 碩士生棄冷氣房 揸紅Van 圓創業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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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業有層神秘面紗

Franki 於香港大學土木工程系畢業後,擔任交通工程師(Traffic Engineer),工作兩年後,他發現對交通規劃更感興趣,便辭職回港大,全職一年修讀運輸政策與規劃碩士課程。他稱早於修讀碩士前,已對世界各地的交通運輸系統抱有興趣,「記得第一次到法國一個城市,發現當地的輕鐵在途經廣場時,集電弓會放下來,直至穿過廣場後才升回上去,但過程中,仍然有電力繼續運行,顛覆我一直以來的的想法。」

碩士畢業後,他受僱於一家交通顧問公司,被委派到汶萊,協助當地規劃及研究國家交通。不過他沒有在當地發展的打算,工作五年後再次辭職,「其實我由細到大都有創業念頭,但發現很多香港人創業的性質都很類似,缺乏獨特性,所以我一直發掘其他人沒接觸過的事物。直至2018 年下半年,發現紅Van 市場十分具潛力,又有層神秘面紗,沒有甚麼人敢去做。」結果他的創業夢被喚醒,決定放棄坐冷氣房的工作,毅然「踩入」紅Van 界。

相信不少人乘坐小巴都會發現,司機大多為銀髮一族,年紀普遍較高。根據去年運房局資料,持有小巴駕駛執照者,當中六十歲或以上人士所佔比例,五年間由三成升至四成,缺乏新人入行,意味漸成夕陽行業。擁有港大碩士學歷的李凱翔(Frank i),2018 年卻在三十三歲之齡,「踩入」紅色小巴(紅Van)行業,全因他一直有股創業夢,盼望復興紅Van 界,並引入新科技元素,方便乘客,「我希望可以做大個餅,令整個行業都能受惠。」

改革之路不容易

本來是白領專業人士的Franki,幸得朋友相助,給他介紹小巴業界的「老行尊」,得以打通人脈及了解行業的實際情況。為了增加在行內的說服力,在開辦新綫前,他特意駕駛了一個月的綠色小巴,他解釋道:「運輸從業員普遍認為,只有曾經在前綫工作,才會對你有信任,否則他們只覺得我坐慣office,不懂民間疾苦。」

Franki 指,他的目標不僅是成為一名小巴司機,而是盼能為整個行業帶來革新。不過,紅Van 行業歷史悠久,素來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運作,要為行業帶來改變,談何容易呢?更何況Franki 想做的不止是一小步,他舉例,「雖然八達通面世逾二十年,但我估計只有約半數紅Van 裝設了八達通機。」可見Franki 所做的每一步變革都舉步維艱,所以他決定開辦全新路綫,親力親為駕駛。

由構思至成功開辦路綫,Franki 花了約半年時間,他坦言開綫前做了不少資料搜集,並解釋選擇荃灣麗城花園作為盤據地的原因,「香港人乘搭紅Van 的最主要原因是追求快捷,所以我首先選擇可行走高速公路的路段。但政府設下了不少禁區,很多高速公路都禁止紅Van 進入,包括屯門公路、吐露港公路、東區走廊等,而美孚至荃灣之間的荃灣路,正是其中一條紅Van 可行走的高速公路;況且荃灣向來屬於紅Van 的公海,於是我便選擇了這區作為落腳點。」

鐵路優勢非必然

相比起行走同樣道路的巴士綫,一般紅Van 路綫的定價會高約一半,但Franki 為了吸引乘客,收費只比競爭的巴士綫高一毫子,「初期希望貼近巴士車費,讓人可以體驗這項新服務。」他強調,投身紅Van 行業不是想「搶人飯碗」,反而是希望「做大個餅」,令紅Van 可從其他公共交通工具中搶回部分市佔率,「近五年,紅Van 受到多條新鐵路路綫開通影響,下跌逾百分之十五的載客人次。」

鐵路的優勢在於擁有專屬通道,不受路況影響,而且穩定性高。但具有交通規劃碩士背景的Franki 稱,從運輸學理論來看,相比其他交通工具,鐵路在中程運輸確實稍具優勢,但在短途及長途的優勢卻會下降,「以短途為例,你要花五至十分鐘由地面走落地鐵站,搭一兩個站後,再花五至十分鐘走上地面;長途亦然,如果不是在總站上車的話,幾乎可肯定沒有位置坐,加上一般人對轉綫兩次感到厭煩。」他認為眾多公共交通工具中,紅Van 因為沒有固定路綫,司機可因應路面情況,自行選擇行車路綫,靈活度可謂僅次於的士。

但事實上,紅Van 的經營範圍已被政府透過禁區大幅限制,致使其服務範圍一般只限舊區。即使一些新道路開通,同樣被限制進入,他舉例,中環灣仔繞道通車前,小巴可經隧道由中環交易廣場直達銅鑼灣,「繞道開通後,該條道路封閉,但繞道被列為禁區,小巴卻被逼行走干諾道中,大大增加遇上路面擠塞的機會。」面對小巴行業日漸萎縮,Franki 直言政府應該開放更多禁區,讓業界有更大的生存空間。

引入新科技經營模式

當大部分小巴仍然只收現金,Franki 的小巴不但裝設了八達通機,更設「PayMe」付款,乘客只須掃QR Code(二維碼)便能成功繳費。他深信既然要為行業帶來創新改革,就必須擁抱新科技,長遠更期望在旗下小巴做到「無現金化」。此外,他亦設有Whats App 留位服務,「我現時只有一架車行走,班次比較疏,所以採用固定班次時間。最初純粹想藉此跟乘客溝通,方便他們找到位置上車,後來逐漸演變到提供留位服務。」他提到,現時正開發小巴留位服務的手機應用程式,不久後便會推出,「若然運行順利,或可取代WhatsApp留位服務,並可開放予其他行家使用。」

除了應用新科技外,在營運模式上,Fr anki 同樣有創新意念,便是研究提供出租服務,供新人作花車用途。在他腦中,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想法,他都會加以審視,然後定出計畫,付諸實行。也許源自從小到大,Fr anki 都有股跳出慣性的思維模式,「在我的腦海中,從來沒有think out of the box,因為根本沒有那個box 的存在。」